安之等人昼夜研究,觉得围攻京城可能需要时间太长, 真有可能要围两年, 莫不如先打几仗, 消耗些箭矢军备再说。 堡垒里大炮射程极远,硬攻损失太大,凌安之的鼹鼠队又派上了用场, 还是相昀带队,从境外隐蔽处打洞下去,用着洛阳铲,不分昼夜的开工,耗费了十余日,终于有一条地道挖进了景山上的堡垒和城墙边上,当即灌上黑硫药,直接炸了一个遍地开花—— 景山上的堡垒晃了几晃,竟然暂时没倒;但这一段城墙纵使再坚固,也禁不住这近百斤的黑硫药,撕开了一个五十来米长的口子,朝阳门的守军开始的时候始料未及,不过也早有准备,先头部队弓箭和炮子雨点似的打出来,后头部队临危不乱,猛得抢修城墙和将全是竖刺的栅栏搭起来了。 宇文庭和周青伦最是血性,见先头部队有顶不住炮火要退之意,直接也不要命了,宇文庭挥舞着指挥刀大喊道:“听我说,如果有先头部队敢后退者,后队立斩之!兵不顾将者,立斩!将不顾兵者,立斩!” 宇文庭身先士卒,直接冲到了城墙缺口的前队,社稷军和京城守军见主将如此,也跟着杀红眼了,竟然在这一段城墙缺口这里僵持了两个时辰。双方搅成了一锅粥,社稷军过于集中,每推进一步均异常艰难、流血漂杵,双方死伤甚众,尸体将城墙外的壕沟都填平了,社稷军进不去,朝廷军撵不走。 直到凌安之趁机拿下了景山上的一座堡垒,看到京城援军已经源源不断的支援过来,再打下去徒增伤亡毫无意义,这才算是鸣金收兵。 宇文庭和周青伦血葫芦也似,撤回来犹呼哧呼哧地愤愤不平,手指眼红道:“大帅,京城豁口已开,这是天赐良机,我们就算是用人堆也能堆过去,下次再想打开缺口就难了!” 凌安之何尝不知道机会难得,所以一直等到了马上就要处于下锋的时候才下令撤军:“宇文,青伦,缺口太小,社稷军虽然勉力冲了进去,可仍是面对重重阻碍,将士过于集中,施展不开,但是敌军援兵充足,可是施展得开的,一会炮声一响,便要被打到群死群伤,形势陡变。” 周青伦素来知道凌安之在战场上冷静,不放弃机会也不急功近利,要不也打不了这么多年胜仗,他卸了头盔,弯腰用冷水洗了把满脸的热汗,叹气道:“那下一步如何是好?” ****** 凌安之和许康轶、花折凑合在许康轶的小书房里秘密开了一个小议事会,小议事会的内容只有一个——算账,看看这点家底还够不够折腾。 许康轶少年时便和商人往来颇多,每日里四处找钱养活北疆军,对军费最有感触,他用盖子拨弄着茶盏里飘浮的茶叶,目光忧郁:“凌兄,连年战乱,现在安西丝路的通商驼队商队越来越少了,关税这一块基本算是去了;我现在北疆直接走私一些货物进来倒还是挺顺畅,可终究不足军费的三分之一;全国多年来已经民不聊生,这江浙和北方缴的税加起来,也没多少。” 花折整日里陪着许康轶东奔西跑,他本来就身娇肉贵,累得瘦了些,他挽起袖子,露出半截润泽的小臂,用手按着许康轶的太阳穴让许康轶解解乏,冷冷地说道: “殿下,要我看京城周边富商不计其数,找几个罪名直接下了狱,罚他们家产充公就行了;社稷有难,难道不是匹夫有责吗?” “…”凌安之也是这么想的,不过不敢说。 许康轶抬手抚摸着花折的小臂:“这些富商为求保住家业,已经多有捐赠,你这卸磨杀驴的早了些。” 花折手上加力,有些忧虑:“康轶,京城储存太足,万一一年多打不下来,几十万军队耗在外边,军心如果动摇了,得不偿失。” 凌安之心中也早有打算,之前不吝啬军费,是因为要集中力量才能突击办大事,而今兵临城下,总归有办法,他十指交握:“找到机会便巧攻,我们有补给,但是许康乾没有;京城现在百姓加上军队一百多万人,纵使存粮太多,能吃到何时?我们坚壁清野,先围几个月再说!” 许康轶按着眉心:“凌帅,百姓看到真要打仗,可能要出城,怎么办?” 凌安之还没张口,花折眼中神光一闪,满身清风皓月,满嘴杀人放火:“我们怎么确定出城的全是百姓?再者说出城一口人,京城中便少一张嘴,老鼠不许进去,苍蝇不能飞出来,困死他们算了。” 许康轶被一口m.XtjiDIaN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