役颇为心动,舍不得拒绝,手腕一抬,悄悄把银子滑进了袖袋中,小声提醒傅芷璇:“上面有人不愿两位见范大人。” 傅芷璇的瞳孔骤然一缩,明白了他的意思,扯出一个笑容:“多谢差大哥提点。” 语毕,拉着苗铮离开了户部。 两人沿街而行,苗铮偷偷瞧了傅芷璇好几眼,低声问道:“夫人可是知道他说的那人是谁?” 傅芷璇停下脚步,扭头看向他:“若我所料不差,他说的人应该是户部右侍郎庞司,你忘了,他是徐荣平的岳父。” 苗铮一愣,脸上的表情很是意外,显然是早忘了这号人物。 纠结了半晌,苗铮气红了脸:“身居高位,却以权谋私,真是败类。” 傅芷璇笑笑不做声,败类,是啊,这翁婿俩就是彻头彻尾的败类,但他们能奈他何呢? 苗铮发泄了两句,似也意识到,自己太过激动了,他按捺下心里的激愤,望着傅芷璇问道:“夫人,户部有庞司从中作梗,咱们根本无法见到范尚书,这可如何是好?” 傅芷璇淡然一笑,伸出招过不近不远跟在他们后头的马车:“庞司能把户部的大门堵了,难道还能把范尚书家的大门堵住不成,咱们去范尚书家门外等他,他总会回家的。” 苗铮眼前一亮,笑了:“夫人所言极是。” 两人驱车去了范尚书家门口不远处的一条小巷子里,静静等候,这一等就到了日落时分,才看到范尚书的马车从夕阳的余晖中缓缓驶来。 傅芷璇和苗铮连忙下了马车,赶过去,行礼道:“小生苗铮?(民妇傅氏)见过范大人。” 范尚书坐在高高的马车上,从半开的车帘中瞥了二人一眼,遂即又飞快地收回了目光,马车不停,哒哒哒地直接驶入了范府。 只留傅芷璇与苗铮尴尬地站在那儿。 过了许久,傅芷璇率先回过神来,侧头看着脸色涨得通红的苗铮,轻声道:“走吧,先回去。” 苗铮扭头不甘地瞥了一眼范尚书家傲然挺立的两只石狮子,抿唇,不发一语地上了马车。 看见他气冲冲的背影,傅芷璇苦笑了一下,上了后面那辆马车。 驱车的是闻方,他的伤好得很快,已经结痂,只要不太过用力就不会有什么大问题。 他瞧见傅芷璇撑着额头,一脸难色地上了马车,心知此事不顺,小声说:“夫人,不若把这事告诉王爷。” “不用,我自会处理,你切莫在他面前说漏了嘴。”傅芷璇连忙叫住了他,好一顿嘱咐。 不是她逞强,而是这件事是苗家的事,以陆栖行的身份委实不宜插入到其中来。而且他若贸然出面,少不得会引起萧家的注意,到时候,苗铮也不得不站队,这对在朝堂上并无影响力的苗家来说,并非一件好事。神仙打架,凡人遭殃,搞不好,最后反而会害了苗铮。 闻方嘿嘿一笑,做了个闭嘴的手势:“夫人放心,小人绝不会多嘴。” 傅芷璇按住太阳穴点了点头。 两辆马车一前一后,驶上大街,走到分岔路口时,傅芷璇下了马车,把苗铮叫到一边,语气凝重:“苗铮,你可想过,范尚书为何会不见咱们?” 苗铮一愣,看向她:“你的意思是?” 傅芷璇抬头望着天边最后一道晚霞,叹了口气:“苗铮,恐怕我们的计划已经被徐荣平知道了。” 她猜测定是徐荣平他们在其中使了什么诡计,才害得范尚书不愿见他们。 苗铮的脸色一点点地沉下去,袖子下的手死死捏做一团:“夫人是怀疑我的身边还有徐荣平的人?” 傅芷璇默不作声,献印之事,她连小岚与闻方都没提起过,这事自不可能是从她这儿泄露出去的。 她这态度无疑是默认了苗铮的猜测。苗铮白净的脸上染上了红晕,他握紧拳头,怒哼哼地许诺道:“夫人放心,我一定会找出这人。” 他这样负气的样子恐怕很难找到人,不过傅芷璇什么都没说。这是苗家的家事,理应由苗铮去处理,即便出了岔子,也能让他累积经验,吸取教训,争取下次不重复犯这样的错误。 见傅芷璇还是不做声,苗铮有些难堪,扭头说:“时候不早了,我也回去了,夫人路上小心。” 说罢,信步回到了车上,临走时,还不忘留几个人保护傅芷璇。 傅芷璇摇摇头,无奈一笑,转身回到马车上。 一行人匆匆在天黑前赶回了客栈。 马车停下,傅芷璇刚下马车就看到小岚满脸通红,踩着急切地小碎步跑到了她面前,小声说:“夫人,有客人在等你。” 傅芷璇有些诧异:“客人?什么客人让你这么紧张?” 小岚小脸通红,支支吾吾地指了指客栈大堂:“你进去就知道了。” 说罢,一溜风地跑了进去。 傅芷璇轻笑着摇摇头,走了进去。刚踏入门就看到客栈的大堂西北角的桌旁坐了一个身着艳俗红衣,头戴绢花,唇涂得红艳艳,一张开就像血盆大口一样的肥硕妇人。M.XTjidIAn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