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心划了个字:“往哪儿走?” 长期外出冒险,我们已经有了丰富的经验——到了一个没来过的地方,一不能随便点灯,二不能随便出声,因为不知道这地方有什么东西,贸然行动,很容易成为靶子。 更何况,我们没拿准,那些屠神使者,是不是也跟进来了。 为了不让我进局,他们可算得上是煞费苦心。 我仔细听了听,听出这个地方很旷,并没有任何活物的气息,低声说道:“应该没问题,甩个天花看看情况。” 我们所说的天花不是著名疾病,而是高老师给我们在大包里面的一种装备。 这个装备跟烟花差不离,一手甩在了头顶,就能冒亮。 但跟烟花不一样的是,烟花转瞬即逝,但是天花能跟荧光棒一样,在半空之中悬浮一段时间。 高老师说这是东海一种发光怪鱼的油,再配上了横死之人的骨灰做出来的,除了他,别处没这个门路。 苏寻是我们其中手头儿最准的,一甩手,“咻”的一声,一道窜天猴似得响声上了半空,我们眼看着一朵光花绽放在了半空,像是一个没有线,凭空的吊灯。 但是那个光十分阴森,把这里照的阴森恐怖。 不过,天花的冷光已经足够了,我们看到,这确实是一个极大的大堂,能容纳几百个人,屋顶也特别高,只是,一眼望过去,一没窗户二没门,像是个巨型月饼盒子一样。 借着这点光,我忍不住捏住了灰百仓的耗子尾巴。 他的寄身符还在,他怎么可以死? 我有些不死心,又捏了一下,可奇迹没有出现——灰百仓没有再跟平时一样从地里拱出来,带着一脸谄笑,跟我叫水神爷爷。 心里猛然一痛。 山神的话,就是说——我身边的人,会越来越少? 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笼罩到了心头。 就跟有些事情比死更重要一样,也有些事情,比死更恐怖。 那就是,身边的人,在你眼前消失。 不行,绝对不行——之前几次我都没有做到,但是进了玄武局,我一定要把他们,全给保护好。 一侧脸,我发现程星河视线落在了耗子尾巴上,脸色也很难看。 他显然是在自责——要不是为了救他,灰百仓不会跟来,也不会出事儿。 他咽了一下口水:“灰百仓的孩子们……” 我摇摇头,把心里的难受压下去:“都长大了。” “都长大了,也不意味着能没爹。” 我眼眶子憋了半天,可还是酸了。 好难受——失去身边的人,原来这么难受! 手一紧——是江采萍握住了我的手:“比起难受,妾觉着,更重要的,是替他好好活下去。” 这句话,一下就把我和程星河给说清醒了。 是啊,我们得好好活着。 “妈耶。”没想到就在这个时候,身后一个声音响了起来:“这天宫就是天宫——灯都不用电唷!” 我一愣,跟程星河同时回头,就都傻了眼。 卧槽,那个孝子什么时候,也跟上来了? 孝子盯着半空之中的天花,眼睛亮晶晶的,一察觉到了我们在看他,顿时有些羞赧:“我,我没见过多少世面——几位神仙见笑了。” “不是……”哑巴兰也反应过来了:“你来干什么?” 孝子立刻说道:“我,我是来求药的!小时候,算卦的瞎子从门口过,就说,你们家伢子,将来是有仙缘的,能见大世面!我有时候想起来,还觉得瞎子算的不准,可没想到——那瞎子是个高手!” 说着,对我们纳头便拜:“几位神仙,我早听说,月亮仙宫里能有救活人的仙药,能不能,赏赐给我一点——我想救我妈!” 我们几个一对眼,都叹了口气——这好端端的,怎么还把个无辜的人给搅弄进来了? 照着这个孝子的面相,但凡他好端端在外面待着,很快就能苦尽甘来,可一进了玄武局,那就跟进了旋涡一样,命数发生什么剧烈的改变,谁都看不出来。 可现在,让他出去也不现实了——通过天花,我们就看出来了,四周围没有门没有窗,我们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地方进来的。 难怪都说这个地方,进去了,就出不来。 抬起头四下一看,倒是叹为观止。 刚才光顾着为灰百仓难受,现在一细看,四周的墙上,密密麻麻的,全是浮雕壁画。M.xtJIdIAN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