漆的看不太清楚,不过能看出里面的邪气煞气很浓重,这老太太还真是养了凶物了。 而随着说话的声音,先是一根竹拐杖探出来,接着,一只穿着黑鞋的小脚从门槛里面迈了出来,我看到了一个老太太。 这个老太太也就一米四上下,背驼的像是大虾米一样,脑袋上包着一个破头巾——烂哄哄的,搁别处擦脚都没人用。 而老太太出来,直接坐在了门槛上,眯着眼睛看天:“馋猫儿,来噎。” 那个瘦黄猫还真跳下来了,对着老太太依偎取暖。 这会儿我就注意到了——老太太的眼珠子,是白色的。 白内障? 卧槽,看不见东西吧? 果然,猫虽然是从左边来的,可老太太直接把碗里的腊肠,往右边伸了过去。 那可太好了,我从水缸后面悄无声息的出来,老太太果然也没瞧见我。 那我就进去,瞅瞅范健康的五行魂,到底是给放在什么地方了。 这么想着我就靠近了门槛,就看见里面密密麻麻的摆了很多东西,黑影幢幢的。 大缸和坛子? 听说西川人擅长腌制泡菜,真是名不虚传,不过这个数目也太多了吧,赶上六必居了。 不对……哪怕密封的再好,这里也应该有泡菜味道,可一丝异味都觉不出来啊? 再仔细一看缸里的气,我头壳就炸了——卧槽,里面压着的,是怨气! 也就是——这些大缸和罐子里面,装的都是死人! 这就是——魇婆的魇术? 我刚想细看,可这个时候,老太太一只胳膊伸起来,差点没碰到我,我为了躲过这一下,悄无声息的就从门槛里面进去了。 外面还稍微有点太阳光,可一进来,冷气刺骨——阴测测的。 刚才已经把碗给踩碎了,可别再毁他们家东西了,我就一门心思的去找,看看范健康的五行魂到底被困在了什么地方了。 不过靠着眼睛找,那不跟大海捞针一样,我就凝气上了采听官,果然,听到了一阵非常细微,窸窸窣窣的声音。 很像是一个苍蝇,被纱罩子给扣住了。 我顿时就来了精神——生魂如苍蝇,振翅响不停,活人魂要是被扣在了什么地方,就会发出这种动静! 我顺着那个微不可闻的声音一找,还真找到了——褪色的旧桌子上,倒扣着一个小茶碗。 而小茶碗的碗底子上,赫然有一些朱砂画出来的五鬼符! 仔细一瞅五鬼符——没错,我能辨认出来一个“范”字! 就是这里了! 我连忙就把范健康的背心拿了出来,要直接把那个倒扣茶碗给兜住。 可没想到,刚要这么干,脑瓜皮就炸了一下——这个时候,像是我脚上有什么东西,顺着我后脊梁就往我身上爬了过来! 卧槽,我身上上来东西了? 我好歹也是个地阶三品,什么东西上了我身上,我都没察觉出来? 这东西,又他妈的是什么时候上来的? 凉飕飕的,不是什么好东西,来者不善啊! 这些也是脑子里面一瞬间的想法,我一边想着,也没放松,运了气往身上一炸,就想把那个不明物体给甩下去,可那个东西跟四大天王的花狐貂一样,别提多灵敏了,竟然生生给躲过去了,非但没被我给甩下去,反倒是对着我的脖子就缠过来了! 卧槽,我立刻转身想看看那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,可那个东西竟然总是比我快一步,我怎么回头,都看不到! 只觉得出来,一阵冷风对着我的脸就吹过来了。 说也巧,我对面正好有个铜镜子——那个铜镜子也不知道多少年没用过了,上面又是积年的油烟污渍,又是满当当的灰,可这也足够了,我对着那个镜子一看,顿时就傻了眼。 只见我肩膀上,竟然出现了一张小小的脸——正鼓着嘴,在吹我的命灯! 这他妈的是个啥? 不管是啥,妈的,要是被吹了就真的阴沟翻船了,我反手引了神气,就要抓那个东西,可那个东西轻捷的一转,又开始吹我头顶的命灯! 我算是明白了——这个东西看着不怎么显眼,可我还没见过这么棘手的东西,这下子,还真他妈的崴了泥了。 不愧是魇婆啊——这个老太太其貌不扬,这种魇术,哪怕在西川,估计也是顶尖的水平。 不用杀手锏看来是不行了,我猛地探出了诛邪手,运了神气,对着那个东西就抓过去了。 那东西虽然灵敏,但是遇上了水天王的神气,跟碰上了炭火的小动物一样,瞬间就躲出去了老远。 我刚要松一口气,忽然就听到了一个口音浓重,但是阴测测的声音:“歪脑壳,你哪里来的神气?” 我一颗心还没沉到肚子里,猛地又给提起来了。 被发现了? 不,不是“被发现了”…… 我一回头,看着那个坐在门槛上的佝偻背影:“阿婆,你看得见?” 哪怕她听力过人,也不可能光凭着声音,听出我是个“歪脑壳”(小孩儿)。m.XtJIdIan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