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战场


 “还有就是中国人惯于同类相残。这大概是窝里斗的一种表现形式吧。面对暴官的欺压和杀戮,中国人的反应不是团结一致,起来反抗,反而是同类相残、官府一旦指某人为贼为匪,人们就会随之骂之为贼、为匪,并协助官府一起捉拿之。这一点同样相传至今,并且恶性发展。
  “中国人崇尚明哲保身。什么叫明哲保身?一是绝不触犯天条,二是在灾难中绝不同情任何人。说穿了就是做一个聪明的奴隶。诚然,他们不陷害无辜,但也绝不反抗邪恶,他们只求苟安、苟活。为了苟安,墙倒众人推时,他们跟着推,破鼓万人捶时,他们跟着捶。这就是所谓的明哲。
  “再就是中国人有神经质的恐惧症。这同样是遗传性的,因为世世代代受暴君暴官的欺压,总感到随时都会大祸从天降。一旦大祸临头,不但自己掉头,还会满门抄斩。还有就是中国人是变色龙。这也是暴君暴官最喜欢的,所以三十多年来,我们的变色龙越来越多,其性格也越来越升级,变色之快,令人慨叹!
  “曹操历来就被认为是白脸,但伟大领袖一说:不是白脸,这是冤案!立刻就有人给曹操翻案;秦始皇历来被认为是暴君,但伟大领袖一说:劝君少骂秦始皇!于是就有人给秦始皇画一张笑脸仁君的肖像。伟大领袖说,林是副统帅。于是齐声祝他永远健康;后来他摔死在温都尔汗,便立刻齐声高呼:打倒林贼!更有趣者,某某人前天是书记,见面顶礼膜拜;昨天他被撤职,于是便形同路人;今天他复职了,急忙笑脸相迎。谁见过变色如此之快的变色龙。”
  老黎突然来了谈兴,滔滔不绝地神侃起来。
  我愣愣地看着老黎,似乎,他在发泄什么不满,又似乎在感慨悲哀着什么。
  老黎正说地带劲,看了我发呆的样子,突然戛然而止,不说了,端起杯子喝茶。
  “怎么不说了?”我说。
  “越说越没劲,不说了。”老黎说。
  “你这番话,倒是颇有柏杨丑陋的中国人之气势。”我说。
  “柏杨因为言论坐了那么多年牢,我可不想进去。”老黎说:“也就是现在政治气氛先对开明,不然,换了上世纪六七十年代,我说这番话,早就进去了。”
  我呵呵笑起来:“我觉得你说的挺有道理的,针针见血!”
  “一个国家,一个民族,甚至一个人,只有勇于面对自己的丑陋,敢于揭自己的伤疤,才会有前途,有转机,有生机,不然,将永无出头之日!”老黎感慨地说:“哎,我老了,说这些也没用了,我还是多想想怎么能多活几年吧……走,儿子,陪我去海边散散步去,老是窝在茶馆里喝茶可不行,生命在于运动啊……”
  我和老黎到海边散步,在老李经常钓鱼的地方。
  在这里溜达,想起老李,颇有昔人已乘黄鹤去,此地空余黄鹤楼之感。
  “老李经常在这里钓鱼的。”我说了一句。
  老黎背着手,看着远方的海面,沉默了半天,说:“在中国的官场,老李是不幸的,是个悲剧式的人物……但同时他又是幸运的,算是个造化的人了。”
  “什么造化?”我说。
  “遇上你,是他的造化!”老黎说。
  “此话怎么讲?”我说。
  “因为有你的祈福,他不但保住了命,还大事化小了,这难道不是造化吗?”老黎说。
  我苦笑一番:“你讲话神神道道的……他的造化当然不是我,或许是其他造化吧。”
  老黎说:“如果他不是个有造化的人,这次他的命几乎就可以肯定是没了!”
  我吃了一惊:“你怎么如此肯定?”
  老黎说:“我猜的。”
  “猜你还这么肯定?”我不满地说:“你这话可不大吉利……好像你知道他如果不逢凶化吉就要被判死刑似的。”
  老黎笑了笑,不再说话,目视远方。
  一会儿,我接到了四哥的手机短信:“皇者提出要和驾驶员见一面,地点在海边老李常钓鱼的地方。”
  我一愣,操,怎么这么巧选在这地方,难道皇者在跟踪我和老黎?
  我往四周看看,没有任何可疑的迹象。
  我给四哥回复:“我和老黎正在这里散步,你们来吧。”
  收起手机,老黎依旧背着手眺望大海,神情肃然,似乎他在想着什么事。
  我说:“一会儿,我有几个朋友在这里谈点事。”
  老黎似乎没有听到我的话,转过身看着我:“小克,人总是要死的……我也不例外。”
  我不由一怔,老黎怎么说起这话来了。
  “你这话我爱听,我希望你能和我活的一样m.XtjIDIan.COM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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