薛蒙一愣:“为什么?” 墨燃叹了口气:“我问你,先前李无心敬畏南宫驷,明明是个长辈,却从来不敢对南宫驷出言顶撞,为何?” “因为他爹厉害,修真界第一大门派的掌门,这还用说么。” “那好,我再问你,为如今黄啸月这种人,还有那些根本连名号都叫不上来的人,都敢欺负到他头上去,又是为何?” “……因为冤仇?” 墨燃一时无言,心想,这种话也就只有薛蒙才能说得出来了。 他忽然就很羡艳,他觉得薛蒙虽然已经二十多了,但有时却依然想法单纯像个孩子——“像个孩子”是个很微妙的描述,因为孩子身上最明显的特点便是纯真、简单、直率,但同时也意味着一个人没长大,不成熟,草草莽莽。 但对于墨燃而言,他觉得活了二十年,看这个红尘的眼睛仍是极为干净的,这是个奇迹。 他看着他面前的奇迹,然后苦笑着说: “哪里来的这么多冤仇。” “儒风门抖出了那么多上修界的事……” “那是徐霜林抖的,和南宫驷能有多少关系?”墨燃道,“更何况,当初抖落的那些秘密,南宫驷难道不是最受伤的人之一吗?他得知了他母亲是由他父亲亲手葬送的,他根本不是始作俑者,而是一个牺牲品,一个受害者。” 薛蒙张了张嘴想说什么,墨燃没吭声,等着他说,结果薛蒙就那么张着嘴,张了半天,又悻悻地闭上了。 他不知该如何反驳。 半晌,他才不情不愿地问:“那你觉得是因为什么?” “第一,看热闹。”墨燃道,“儒风门的事情,大家伙儿看着觉得刺激都来不及。欺负一个落难公子,远比欺负一个小叫花子来得痛快。”” 这就和前世的薛蒙是一样的。当年凤凰之雏蒙难后,遭受到的是怎样的排挤? 薛蒙不知道,但墨燃清楚。 为了不得罪踏仙帝君,没有一个门派愿意收留他,没有一个门派愿意与他合作,他苦苦地在五湖四海奔走,请求过大大小小的掌门,希望能趁着墨燃还未做出更疯狂的事情,联手将他的暴政推翻。 那是墨燃继位的第一年。 薛蒙奔走了九年,游说了九年,没有人听他的,最后勉强愿意给他一个容身之所的,也只有昆仑踏雪宫,愿意倾力帮助他的,也只有梅含雪。 墨燃庆幸这辈子的薛蒙不用再受此屈辱。 薛蒙浑然不觉,问道:“那第二件呢?” “第二件,是自以为替天行道。” “这话怎么说?” “你知不知道我们的神明后嗣天音阁,在处理修真界重犯的时候会做什么?” “公之示众啊,先吊个三天三夜。”薛蒙嘀咕道,“你问我这个做什么,你又不是没见过,你刚来死生之巅那会儿,就有个重犯要处死刑M.xtJIDiAn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