岗么? 难道是父亲不在书房? 但她也没多想,无论如何先去看看,最差也要让爹爹对姨娘产生警惕之心才行,沿着回廊,她径直走了过去。 舒清冉体态轻盈,踩在青石板铺成的台阶上几乎毫无声响,也导致了屋内的人丝毫不知道门外已经有人。 还未敲门,舒清冉就听见芸姨娘媚到能滴出水来的声音:“老爷,你就答应人家嘛,你就忍心我们的琪儿一直当个庶子吗?你不知道呢,就连下人都看不起我们母子,人家委屈无所谓,可琪儿是我们的宝贝儿子呀!” 舒清冉站在门外,心下了然,怪不得书房前面没有侍卫,想必是芸姨娘来了之后驱散的。看来现在这个时候是不能贸然进去了。 舒清冉正准备转身离开,再寻一个时机过来找父亲。可里面的舒之昂的话立马让她停住了脚步:“乖芸儿,我自然不舍得你们娘几个受委屈,你且等着,等萧氏去了。到时候我把你抬做正妻,琪儿自然就是嫡子嫡女了。” 什么?舒清冉心下大惊。这句话里面,难道是要将母亲贬为妾室吗?还是会休了母亲? 上辈子自己没想过来求父亲,自然没听见过这些话,这辈子却是无意间窥见了如此机密。她原本对芸娘的话还有点半信半疑,现在却信了七八分,母亲的死,还真的可能被人下了毒手! 舒清冉按耐住繁杂的心绪,收住了迈出去的脚步,瞅了瞅四下无人,更是将耳朵贴进窗边,生怕听漏其中任何一句话。 “老爷,你真好,妾身能得老爷如此相待,真是死而无憾了。” “傻芸娘,老爷怎么舍得你死呢,既然感激老爷,不如好好服侍我怎么样?” “老爷,你讨厌!” 里面舒之昂似乎在和芸娘嬉闹,不时传来芸娘的娇呼声。 正在舒清冉懊恼听不到什么关键信息时,他们总算是说了一句别的话。 “老爷,那就三日后的赏花宴,到时候我邀各位夫人前来,让萧氏大庭广众之下病发而亡,好不好啊?”芸娘的声音还是那么娇媚,很难想象这么恶毒的一句话也是由这么娇媚的声音说出来的。 舒清冉听见这句话惊骇不已,原来上辈子,母亲真的不是暴毙而亡,而是被芸娘给设计害死的吗? 她害怕自己会惊呼出声,身体先一步捂住了自己的嘴,脚下却是一个踉跄差点摔倒。 舒清冉慢慢的稳住身形,心内却是惊涛骇浪,她不敢发出一丁点声音,依旧和之前一样仔细聆听着屋内的对话,周围的一切仿佛寂静下来,她现在只希望父亲不会那么绝情,救母亲一命。 舒之昂听见这话并没有生气,反而问道:“你准备怎么办?” “对呀,老爷,到时候只需要我的丫鬟趁人多的时候,给萧氏敬上那么一杯茶,过上三个时辰,她就会‘病发’身亡,反正她现在早已经是缠绵病榻,想必也没有人会查看她的死因吧!” “芸娘,这下你开心了吧!” 芸娘又咯咯咯的娇笑起来,屋内的两人也没有继续关于这方面的语言了,而是各种打情骂俏,进而发出不堪入耳的声音。 舒清冉蹑手蹑脚的走出一段距离,眼泪已经忍不住流了下来,一日夫妻百日恩,她怎么也想不到道貌岸然的父亲,竟然有如此冷漠的心,坐视宠妾灭妻,芸娘竟然如此胆大妄为,下毒毒杀主母。 可是她能做什么?父亲偏心,母亲缠绵病榻,她也不过是个十三岁的女童,面对大难束手无策,难道要眼睁睁看着母亲毒发身亡,可就算挡住了赏花宴那杯穿肠毒药,日后又怎么办,芸娘的明枪暗箭她能挡住多少,一个不慎,母亲就是香消玉殒的结局。 正彷徨无计间,就看到一个小小的禅房,正对门放了一张紫檀长桌,里面供了一个观音像,下面摆着四组双耳的香炉,一道道香气弥漫开来,抚平了她烦躁的心。 观音面容端庄,眼角却带着慈悲,仿佛不忍看到人间苦难,她想起娘去世之时,也是这样一幅难以割舍的神情,这样的苦难经历一次已经是凌迟般的痛,难道她还要在经历一次,舒清冉的眼泪滚滚而落,飞溅在尘土中,一片朦胧中,她跪在地上,虔诚祈祷。 风声呜咽,草叶窸窣,阳光如春,乍暖还寒。m.xTjidIaN.cOm